但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心如死灰：「这辈子遇到我，算你倒霉。下辈子，可别再犯傻了。」

「犯傻？哈哈哈哈——」我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

原来，在沈却心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犯傻。

救他是犯傻。

为了他放弃成仙是犯傻。

一千多天的相爱，更是犯傻！

我吃力地捂住腹部那个血淋淋的大洞，觉得好冷，好冷。

「师姐，你在哪里，阿绥好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啊。」

突然，一阵钻心的痛从我的手腕处传来，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沈却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我：「挽挽，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4

我心里一惊。

沈却此人，最是敏感多疑。昨日若不是我用失忆搪塞过去，只怕刚醒过来就要被他一剑穿心。

一定不能让他起疑。

我佯装虚弱，柔柔倒在沈却怀里：「沈却，我心口好疼，是不是这妖丹太厉害，和我的身子排异了？」

见我喊疼，沈却的黑眸越发幽深。

我心里直发毛，以为沈却看出了什么破绽，正打算鱼死网破之时，沈却垂下眼眸，松开我的胳膊，小心地将我放回床上：「挽挽，我去给你熬药。」

我乖巧地点头，确定沈却走远后，迫不及待地举起手腕：「师姐，是你吗？」

一点银光从我的手腕处腾起，升至空中，随后变成一道虚影。

银色的高马尾，冷艳的眉目，正是我的师姐——白风。

只一眼，我的泪便落了下来。

我哽咽着道：「师姐，阿绥好疼，好疼啊。」

那些伤心、后悔和仇恨，终于在见到白风时交织到顶点，化为满腔的委屈。

白风一脸心疼：「阿绥，是师姐来晚了。」

她又咬牙切齿地说：「阿绥，你放心，师姐一定给你报仇！」

我却摇摇头：「师姐，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况且这沈却古怪得很，你我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绝不能轻举妄动。」

我将袖子挽至胳膊肘：「师姐，你看这纹路。」

昨日我醒来后，趁着沈却不注意，细细查看了这具身体。

光洁白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唯有四肢的关节处都缠绕着暗色的纹路，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团团张牙舞爪的黑线。

白风一看，便脸色大变，她骇然道：「傀儡术！」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这是禁术，早该失传的，沈却他一个道门弟子怎会用这邪术，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白风越说越激动，虚影也一阵阵摇晃。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我：「阿绥，我曾在青丘存放的古书上看过，用玄尘木制成木偶，以傀儡师的血为提线，再以千年大妖的内丹为核，这个时候，傀儡就会变成活生生的人，还会对傀儡师言听计从。」

白风的话像一道道惊雷爆炸在我的耳边。我被震得头晕目眩，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