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坊间会说她不守女规;二来慕容邺会被说管教无方;三来因为邺王多年不为官,府里收入营生全靠做生意,她此举一出,极有与赌坊串通一气、洗钱的嫌疑,难免引起外界非议,为王府招惹司察......
“那......”眼前架势着实可怕,陆青禾犹犹豫豫,却又琢磨着那王爷勾魂儿似的眼角那一抹一似笑非笑,心下盘算不定......最终,她选择继续以一副胆颤和惊慌之态,抓住王爷的袖子,试探道:
“王爷待如何,可有商量的余地?臣妾、臣妾不想死......”
四目相对好一会儿。
沉默,沉默。
慕容邺有些沉默,他觉得......这王妃似乎不如他印象中那么木讷呆板,这举止求饶之间,简直从善如流,意外有了几分生气,和从前似乎有哪儿不同了些......
“但慕容邺很快收回目光,“有的。”
他漠然起身。“这块翡翠看着不错,应正好可以买王妃的命。”
他一本正经、无比顺畅地将陆青禾方才上交的满阳绿收入怀中,金线白鹤的衣袂一扫......扯回自己落在陆青禾手里的袖口。
旋即,便是继续自顾去用膳了。“行了——你跪安吧。”
陆青禾:“......”
果然,这不是夺笋,这是夺石啊!!!
而她,别无他法!
“对了,”
当陆青禾满腹无言、一万匹马在心里扑腾地退出厢房时,那性情孤僻清高的王爷喊住她。“那尚书寿宴......本王毫无兴趣。
“王妃若去,被人问起,记得千万不要与人圆场说,本王不去,是因为有要事在身。”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烈日炎炎,朱雀街头。
正午人烟稀薄,陆青禾骂骂咧咧。
“行了,你都骂了一炷香了!”分明空荡的身侧,此刻却再度响起先前懒洋洋的男声,带着几分忍无可忍。“反正你不是也没赔进去什么?啧啧,堂堂王妃,连自己夫君的钱袋子都偷......”
陆青禾嘴角一抽抽,道,“他先动的手。”
说着,她从头顶的冠发中,拔下一根通透碧绿的玉簪。
玉簪里流光一闪,空气里随之幻出一道半透的人影。
这是一个金色长发及踝的男人,容貌俊美无俦,他双手负于身后,一拢透着水蓝色的华袍,似幻似真恍若流动,带着揶揄之色:“哦?那我还得夸夸你这‘黄金瞳’练得半吊子不就,这‘无影手’倒是练得登峰造极?”
正是南岐。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就在方才赌场里,当陆青禾察觉到慕容邺对她并无杀心、似乎是对她的满阳绿更感兴趣之时,她便假意求饶......借着抓他袖子那一把,无声无息顺走了慕容邺的钱袋子。
“再怎么半吊子,那石头我总归看中了不是?”陆青禾无所谓地撇嘴,觉得自己没啥毛病,顶多算和那王爷半斤八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