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札兰泰跟上她,两人回到林边,札兰泰为她系好锦袍,解开缰绳,驾马归去。他懂她,是以不会再去继续探究,那样只会把她,把自己,迫上绝路,也罢,只要她明白他的心意就好。
冬月的天,越发冷清,明珠望了望门外,又低头绣起了手上的针线活。
一旁的嬷嬷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笑道:乌雅家的少爷许久没来了罢!姑娘可是念着他了。
嬷嬷说笑了,我只是脖颈酸疼,动一下筋骨而已。
姑娘别嫌嬷嬷啰嗦,小少爷对姑娘的好,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乌雅家,家世显赫,小少爷又英武不凡,与姑娘,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珠正想着如何止了这好话连篇,却蓦地听见一声轻咳。
抬首一瞧,果真是他,来约她出去,说有话与她说。
一路上,札兰泰都没怎么吭声,一丝不好的预感在明珠心间弥漫开来。
到了他们常来的小河边,两人依地而坐,默默地看着蓝天碧水。
一直是他在关心着自己,她是不是,也该主动关心他一回?
于是明珠淡淡地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好教我笑一笑。
闻言,札兰泰哭笑不得,也是,每回你肯笑,都是我倒霉之时。可是这一次......
顿了顿,他才决定坦白,朝廷整顿吏治,查出了许多贪污受贿的官,我阿玛,亦被牵连。
原来,这便是他不开心的原因。
现今是何情形?明珠问道。
尚在大理寺中关押受审。
你......别难过,明珠并不擅长安慰旁人,从来都是札兰泰来安慰她,是以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终是有转机的。
转机的确有,可......这转机,却是要我牺牲。
牺牲什么?
犹疑了好一阵子,札兰泰才沉声道:额娘命我迎娶和恪九公主,她说,娶了公主,圣上便会对阿玛格外开恩。
什么声音,周遭忽然一片寂静,明珠恍然,和硕和恪公主是令妃魏佳氏的女儿,她也曾见过,确是温婉可人,见到札兰泰总是含羞带笑,他们二人,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的璧人罢。
那就娶。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
喜欢?呵!那又如何?除此之外,你并无其他法子......
我是被逼无奈!倘若只是阿玛反对我们的婚事,我一定对抗到底,可如今,牵连到阿妈的性命,我若不从,便成了不孝不义!我也很痛苦,月余来,我都不敢来见你,总在幻想兴许还有转机,事到如今,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她一直都是个安静的女子,札兰泰早已习惯,可她此刻的安静,却令他讶然,你不怨我么?
明珠的心底只余一片茫然,怨什么?
怨我负了你。
负?她不曾付,他也不算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