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刚才还在碎碎念的系统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我是让你来救赎他的,不是让你来教他杀人的!」
我面不改色的起身,走过去,看着少年脱力般地跪在地上,踩上他的手,微微用力,碾压。
看着他逐渐忍痛有些惨白的脸,额头上的汗细密珠。
「沈酌,这种感觉如何?」
我笑从他手里拿过沾满血的匕首,在他脏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向他伸出手,问他:「要不要考虑考虑和我走?」
而眼前垂首的少年像是带着最后的挣扎,他抬起的眸中带着希冀:「你...真的不是来救我的吗?」
我嗤笑:「不,当然不是。」
「可是,」他指了指我身边的虚无,「它不是让你来救我,让我当一个好人的吗?」
嗯?
我看了看我的身边。
反应过来。
他是在说系统。
系统也惊呆了:「他他他他,他能看见我?」
沈酌看向他的目光,无声地证明了一切。
他继续说道:「你们不是都希望我成为一个好人吗?妈妈是,爸爸是,老师是,他们都是,为什么姑姑...不一样呢?」
他轻声呢喃着,姑姑两个字咬的略微有些拗口。
像是在找着一个什么理由。
既然他发现了系统,那我更无须在装了。
我会意地拍了拍他的肩,终于像是一个安慰晚辈的长辈。
「只有你的敌人才会希望你变成好人,学会隐忍软弱。
「而我,是来教你强大的。」
我面无表情地抹掉脸上溅上的血:「虽然我是你的姑姑,但我带你回去不是拯救你,带你过少爷日子的,你要对我展示我可以留下你的意义。」
沈酌沉默了许久。
随后垂了垂黑如鸦翼的睫,回了我一声:「好。」
我有些不满,但对于一个孩子,我还是决定压着耐心再度警告他:「最后的机会,重新说。」
他的身子僵了一瞬,像是被被人戳穿了什么小心思。
我很给面子的装作没看见。
因而,他最后向我伸出了手,放在了我的手心中,沙哑着疲惫的嗓音回应我:「好的,姑姑。」
我满意极了。
让人简单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当着一众人的面和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带着他走出了地牢。
直到回了家,消失了许久的系统先发表了一个「你揍了他,就不能揍我了嗷」的声明。
才忍不住问我:「宿主,你明明是在帮他报杀母之仇,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我瘫在沙发上,捂着疲倦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回复:「因为等待着别人的拯救与帮助,本就是一场自我堕落。」
「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
杀了光头男,是沈酌第一次以恶制恶。
而我这之后,还能够平安无事的带他出来。让他第一次品尝到了权利的滋味。
这种滋味,如毒蚀骨,一旦沾染,便再也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