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服侍了她数十年。

前世，玉珠在反叛前半月，出宫嫁了人，逃过一劫，后来如何柳怀菀也不知晓。

柳怀菀开始回忆前世，谋逆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得一一记下，提醒父皇，免得再一次被人钻了空子。

回忆是痛苦的，柳怀菀深切意识到这一点。

那时，她总是围着洛萧羽转，记忆中皆是他的身影。

春猎上，柳怀菀一席戎装骑在马上，仰着下巴无比高傲地用鞭指着他：“我要你做我的驸马！”

洛萧羽却黑了脸色，好似受了天大的折辱，转身便走。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他们的初遇。

其实柳怀菀第一次见到洛萧羽，并非是在春猎上。

她早在两年前就见过洛萧羽。

那日，她从马车上偷跑出来，正逢上元灯节。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容颜，柳怀菀刻意戴了面具。

柳怀菀兴致勃勃地四处看，在人流中穿梭，却忽觉腰间一紧。

她的荷包被偷了！

“小贼！把荷包还我！”

柳怀菀眼一瞪，便要去追。

那贼却没走几步，便被一人两招打倒在地。

少年意气风发，俊逸无双，将荷包随手丢给她，便直接离去。

柳怀菀心脏砰砰直跳，她想去追，却被追来的玉珠拦下了。

“公……**！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很危险的！”

柳怀菀再去看，已经再无那人身影。

情窦初开的年纪，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人，便也渐渐放下。

谁知，两年后再次相逢。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洛萧羽对她从未有过好脸色，满目皆是厌恶与反感。

他只有面对吕晴婉时，会露出柔和神色。

过去的柳怀菀虽然处处碰壁，装作不在乎，可心还是会痛。

如今回想起来，柳怀菀只想给自己扇几个巴掌。

身为当朝长公主，竟只顾儿女情长，真是被宠坏了。

在记忆中反复地寻蛛丝马迹，宛如忍受了一场漫长的煎熬。

柳怀菀写到半夜三更，才休憩。

隔日，众官下朝后，柳怀菀直接去面见父皇。

“父皇，儿臣有事禀告……”

进去后，柳怀菀才发觉还有一人在——

楚将军，洛萧羽的父亲。

柳怀菀声音一滞，转而颔首道：“原来楚将军也在此。”

楚将军作揖：“……参见公主。”

他对柳怀菀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觉此人蛮横无理，骄纵无度。

更是将婚姻做儿戏！说赐婚便赐婚，说解除便解除，戏弄他楚家！

柳怀菀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淡淡道。

“本宫之前昏了头，所有冒犯，请楚将军放心，从今往后本宫绝不会再对少将军有任何肖想。”

“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或是柳怀菀说得话太重，楚将军和皇帝都愣了一瞬。

皇帝皱眉：“阿陌！莫要说这种胡话！”

楚将军亦多看了柳怀菀一眼，有些诧异。

他转身面向皇帝行礼：“陛下，事已禀清，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