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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和三年,民间传颂着一名叫阿樱的女子如何在魏王年少居于冷宫时生死相依,又如何辅佐魏王一步步走上摄政王这个高位,魏王又如何在权力滔天时允诺只娶这女子一人,此生非阿樱不娶。
如此得魏王专宠的王妃,令无数女子艳羡不已。
我便是这曲中的阿樱。
因当朝皇帝年幼,他便担起了辅佐皇帝的摄政王。
还记得他当初入王府,四方的贺礼便纷至沓来。
魏九昭为了辅佐王室殚精竭虑,自然不允许他人控制前朝。
于是他逐一婉拒了。
终于落得了清闲,他便来看望我。
彼时我们不再是那对从前在冷宫吃不饱饭、穿不暖和的可怜孩子了。
魏九昭理着我身上的南蜀锦绣,眼中闪过惊艳:
“粉色果真衬你。”
他执起我的手,与我一起南下,看尽繁花美景。
他与我一起去往寺庙祈福,向锦鲤池中撒下鱼饵。
听说这锦鲤池有灵验之效,若那尾最大的锦鲤吃了鱼饵,便能心想事成。
见他叹气,我问他,位高至此,可还有烦心的事。
他凤眸微垂瞥着池底,却不敢看我。
“樱禾,你看,这池中鱼,为争这饵食而互啄。我当初只当是它们喜欢我,现在想来,不过喜欢我手中那点倾泻而出的鱼食罢了。世人皆若如此,利聚而来,利尽而散。我身居高位,孤寒难耐,身边没有一个可诉说的人,”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眼中难藏依恋:
“你可愿来陪我?”
我点点头。
于是,一场轰动全京城的盛大婚事便举办了。
他执起我的手,许诺给我一生的幸福。
2
现在想想,那句一生幸福的允诺,可笑至极。
皇帝生辰将近,我随着魏九昭参加这场国宴。
皇帝长高了不少,已有独当一面的样子。
他举杯祝贺我,说这天下再难找到如魏九昭这般疼爱我的人了,让我好好珍惜。
我一一应允。
魏九昭睨了我一眼,索然无味地喝着酒。
我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异常。
近来魏九昭确实难懂了些,他也不似之前那么顾着我了,也不给我夹我喜欢的菜了。
“算起来,皇嫂与皇叔成亲,也有三年了吧?”
“是啊——”魏九昭拉长了声音,他把玩着金杯盏:“三年了……竟然有三年了,是道能吃的菜,也该腻味了吧。”
皇帝不明:“皇叔为何出此言?”
魏九昭视线投向那些声色婉转动听的歌姬,眼中终于有了几分波澜。
“陛下你看,这歌舞姬尚且要一年一换,更别提这过了门的女子了。就如这白米饭,纵使初尝味道极好,可吃多了,终究也会腻味。”
我手上一抖,瓷碗一下子砸到了地上。
魏九昭眉宇紧皱,呵斥我:
“还愣着做什么?捡起来。”
皇帝了明魏九昭的意思,也不再提刚刚的什么琴瑟和鸣夫妻成双,笑着跟魏九昭谈起了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