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无奈的笑了笑“朕知道魏卿委屈。父皇能允你从军,自然是看重你的本事的。可父皇事业未竟便撒手人寰,朕以弱主嗣位,外戚,异邦,辅政之臣,满朝文武,有几人是把朕当皇帝看的?”
小皇帝此言非虚,因为就连之前远在西疆的我,也不曾将他看做皇帝,只当他是坐在龙椅上的傀儡。
我从中品出些不一样的意味来“先帝知道臣的身份?”
蒋随适时插了一句“恐怕不止先帝,杨侍中,白中书等老臣,多半也是知晓的。”
我难以置信,他们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要到此时发难“那当初先帝授臣以镇西将军一职,他们为何?”
小皇帝苦笑“父皇在时,他们哪敢有微词?如今不过是欺朕年幼,无可用之人,又难以容你领军成事,才发难罢了。”
我望了望蒋随,又望了望小皇帝“一定要如此吗?”
“只能如此。”
我摇摇头“可是西疆局势,臣实在放不下。”
“朕知魏卿忠心,是以今日才会见魏卿。放心,西疆的兵权,朕会自己握在手里的。”
我径直跪下“谢陛下信重。”
蒋随在送我回大牢的路上,陪我说了几句话。
“若要保你性命无虞,恐怕只交出兵权,尚不足以。”
“几位老大人,就当真这般容不下我吗?”
“他们容不下太过优秀的人,尤其是女子。”
他侧首看我,眼里有光“明修,你我年少相识,你可以信我。”
我当时不知道蒋随要我信他什么,于是选择了沉默。
3
再次跪在大殿之中时,我的情绪比上次平稳了许多。
秦时陈铭等人,依旧是那套说辞,父亲令我女扮男装,出入军营,既犯欺君之罪,也有谋逆之嫌,一定要小皇帝治我的罪。
如此颠倒黑白,简直世所罕见。
我忍不住要骂回去的时候,白裕说话了。
“魏姑娘之事,依老臣之见,实在不必追究太过。恰如静安王所言,魏家世代忠烈,如今仅余魏姑娘一人,其为英烈之后,国朝应以厚待,方不负将士们为国之心。”
陈铭冷言“白中书之意,是要陛下放过魏家欺君之罪?还是要继续颠倒伦常,纵魏女领兵?”
“非也,非也,老臣之意,魏姑娘此事,应罚,可以革职去权。但也不必追究太过,令忠烈无后。”
蒋随亦立马添言“诸位大人与其关心魏姑娘一人之事,不妨多关心一下边疆局势。”
秦时挑眉“正因臣等关心边疆,才一直请陛下重视此事。魏家不惜以女充男,也要把燕云骑握在手里,燕云骑如今到底是姓蒋还是姓魏,这难道不应该重视?”
“魏姑娘领着燕云骑退西戎百里,连拔几城,难道不能证明燕云骑忠心?秦尚书力主处置魏姑娘,处置燕云骑,若将燕云骑逼反,秦尚书可能担这个责任?”
双方一直激烈争吵,秦时陈铭得寸进尺,要我不仅卸职,更要我去尼姑庵度过余生,只因我曾混迹军营,名声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