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立刻回过身,不耐道:“我说了,师父不在,他过几日才回来。”
不知为何,自这男人说出他的名字以后,她就分外抗拒他的靠近。
孟星哲这三个字好像扎在她脑子里的针,刺着她好像被遗忘的东西。
而孟星哲敏锐的看到了姚佳眼中闪过的痛苦,他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想问她怎么了,可又忍住了。
此刻的姚佳已经不记得他了,他再靠近,恐怕会被她认为心怀不轨。
半晌,孟星哲才僵硬的开了口:“我找他半月,盘缠已经用尽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让姚佳收留一下已经没有钱的他。
姚佳犹豫了,他若不是师父的好友,带他回去不就是引狼入室了吗?
可他要真是,将他扔在这儿,师父回来怪她又怎么办?
几番思想争斗之下,姚佳暗中摸下束于腰间银针,有些不情愿的道:“那你跟我来吧。”
孟星哲神情这才柔和了些许,跟着走在姚佳身后。
天色已亮了六七分,他清楚的看到眼前曾死在他面前的人还真真切切的活着,但人却消瘦许多。
想到与姚佳好不容易拉进的心却又变得咫尺天涯,孟星哲心中不由泛起一阵阵苦涩。
走到一处高院门前,姚佳推门走了进去:“你先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说完,她将工具箱放下走进正房。
孟星哲打量着这个还没有王府东院宽敞的的院子,除了正房,左右两边还有两间厢房。
院门旁晾着各种草药,一棵桂树下摆着一张四方桌和四张椅子,一切都很简朴。
他走到桂花树下坐了下来,摩挲着有些陈旧的桌子,心中五味杂陈。
“喝口热茶去去凉吧。”
第十六章秦奕
姚佳将茶放在桌上,也顺势坐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倦意。
还没到卯时就被衙役给叫了起来,现在天都亮了,她也有了些许的困意。
只是想到孟星哲还在,她还真不敢睡,毕竟他来的有些突然,也无法对他那么快卸下戒备。
孟星哲端起茶,抿了一口。
他抬眼,眼前的还是姚佳一副男人的装束,见她回来时背着仵作的工具箱,紧绷的嘴角不觉又弯了下去。
不记得他了,却还是记着她的“老本行”。
姚佳打了个哈欠,无意间对上孟星哲的视线,她秀眉不由一蹙。
他那是什么眼神?看似在看旧人,却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孟星哲恐怕看到那工具箱,也应该知道她是仵作。
仵作出了府衙就是贱民,人人都嫌晦气,恐怕他那眼神里也有带着对她的几许不屑。
男仵作尚且被如此看,若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估计还不知道用什么嫌恶的眼光看她。
孟星哲见她扭头,还是带着几许不忿的意思。
他有些怅然,多年以前,姚佳也是个活泼直率的女子,只是因为后来的种种,她什么事儿都开始往心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