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掂了一下徐雪尽,把他的头掰进自己的肩窝,一副亲密模样:“我与夫人已经敬告了天地祖宗,媒聘双全,高堂拜过,他身体不好,经不得太繁琐的仪式,待我夫人身体大好了,定遍邀各位前来喝喜酒。”
徐雪尽贴着他脖颈的皮肤,几乎能感受到他皮肤滚烫的温度。徐雪尽面无表情,只想提醒他颠轻些,别把他颠散架了,现在他就指望着这幅躯壳苟活呢。
徐亭贞险些要站不稳,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世子妃是哪家的千金或贵子?致宁今日可否有幸一见芳容?”
芳容只怕吓死你。徐雪尽腹诽,想到大哥被吓的样子,甚至有些窃喜。
“自然可以。”
!!!
徐雪尽慌了,有些幸灾乐祸想一想便罢了,要真叫人见了这位世子与人偶称夫妻的样子,他都不晓得难受的是谁?
可惜他是个不会动的人偶,根本阻止不了这位疯子直接掀开了挂帘。
天啊,疯子被世人眼光责打,和一个游魂有什么关系?徐雪尽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意想之中徐亭贞的大惊失色却没出现。
“世子妃……这是睡着了吗?”
嗯?
原来他这位嫡大哥竟是如此临危不乱、颇有大家风范的人物吗?徐雪尽不由称赞,果真是嫡母和父亲亲自教出来的。
“嗯,瞧瞧,叫嚷着要出来,结果睡的这样沉,叫致宁见笑了。”男人还特意抱紧了他一些,仿佛真的在哄一个人睡觉。
天呐,大哥你真看不出来这是个木头架子吗?瞧不见他合不上也睁不开的眼睛吗?
然而徐亭贞只看见一个一眼就让人浮想联翩的身姿,娇柔地被保护在世子怀中,里头铺着的衾被和衾被边上缝制的皮毛,看着比徐亭羽最贵的大氅上头的皮毛还好,足见世子对这位世子妃的爱重。
帘子又放下来,只听见世子颇歉意的声音:“这边就不好招待致宁了。”
徐亭贞没仔细瞧清楚人脸,有些失落,但也晓得世子看上的人,必定绝代风华,不是自己可以比得上。
他不可闻地叹气,拱手告辞:“那致宁就不打扰世子和世子妃了,只怪致宁的庶弟没有做世子侧室的福分,叫世子空等了。”
“嗯。”男人鼻音应答,似乎有些不高兴,“致宁的话言重了,家父玩笑之语,你不必放在心上。再者......”
他微微停顿,似笑非笑:“我没有空等。”
徐亭贞脸色骤变,难堪非常:“是......本也是戏言,世子身份高贵,岂是我那庶弟配得上。”
呵,徐雪尽想笑出声嘲讽他一声,又发觉自己有心无力,只能琢磨他话里的信息。
徐府四子二女,男丁两嫡两庶,想来他已经死了,病重的这一年也是无人问津,既要遣嫁庶子,看来是他可怜的三哥徐奉深了。
虽还没看清楚这位世子容貌,就瞧他通身气派,也知他那相貌平平、肚里没几个子全是坏水的三哥配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