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宽慰亲友之心,他忍了那样多的病痛。
那些天我胸腔里一直闷闷的,我实在忍不住心疼他。
正月初三,傍晚时分,我进去帮陆还林换药。
他蒙着眼罩,蜷缩在床帏里,不知醒着还是睡着。
我轻轻凑过去,看他手骨愈显,胸腔里像扎了根刺,更抑制不住地心疼了。
我不禁说出了声:“好好的,喝什么酒呢。”
“我怕我不喝酒,就说不出那句话。”他忽而张口,人摇摇摆摆坐直身子,双手刚好撑在我身侧,停在了我咫尺前。
惹得我手足无措。
而我一边思及他正病重,一边又忍不住视线下移,看向他的软唇皓齿,接他的话:“你那晚只说了一半。‘还不如’什么,我未曾听到。”
他愣了下,喉结滑动时唇瓣跟着微微张开,“那还林便再对殿下说一次。”
风拍窗棂,树影晃动。
他看不到影动,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心动。
“早知让你与我生疏至此,还不如不动那些歪脑筋。比如我以贤名为诱,让太子提议许你自己选驸马。”
我大惊,惊得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怪道他那天说是他误了我,“你说怎么?你让太子哥哥?但、但你怎能肯定——”
“殿下,”他又往前凑了几分,明明戴着眼罩,却将我看得通透,“你的心思,全写在你脸上了。”
他的话说得很急,喘息着,不容我狡辩,一吻覆得霸道而炽热。
我提醒自己别深陷,但苦涩药味里的一缕青竹香直冲心扉,终究是让我丢盔弃甲了。
“乖宁儿……”
不知过了几何,我以为陆还林终于要停了,却听他附我耳畔说:“帮夫君把眼罩取下来……”
他定是对我下了蛊,否则我怎会明明怕看那一双含情眼,但还是不自觉听他的话照做了。
如是,没了眼罩的遮挡,他更来势汹汹了。
“还、还林哥哥,”不可控之前,我将他推开了一点,“先、先换药……”
他半晌不言语,我刚颤巍巍抬眸,便瞧见他笑意盎然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充着点血丝。
病里透着娇,总叫人按不下心思。
“先换药,那之后呢?”他问着,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听他接着说,“为夫身子还不好,恐怕还不能……”
我后知后觉他在讲什么,羞得再未说一个字。
那晚我手忙脚乱给他换了药,和衣躺在外侧装睡。
避开他的视线却避不开他的鼻息,惹得我心擂了一夜,天明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然而我和陆还林才安稳下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便有一件大事儿发生了。
东南闹腾许久的一伙儿山匪,自称“江南军”,也不知如何壮大到今日这般,竟堪堪打过了河岸。
他们扬言要直取明月宫,拿我父皇的首级祭奠因朝廷重税被逼死的灾民。
小说《我是个公主,但父皇偏说我是皇子》 第四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