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浅溪微微愣了一下,满脸诧异地看向白逸宸,直到对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取出抽纸替她把血迹擦干净,方才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人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这点儿血算什么。”说着,她把右手食指伸出来,淡淡道:“看到这个疤了么,我八岁的时候被菜刀割的,血流了一地,也没紧张成这个样子。”
白逸宸仔细将言浅溪手上的血水擦干净,又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创可贴给她贴上,方才抬起头,冷冷道:“八岁就玩菜刀,果然是个不省心的。”
“不用菜刀,难道要把整颗土豆扔到锅里炒么?”言浅溪晶亮的眼眸有一瞬间的黯淡,旋即淡淡笑道:“走吧。”
言浅溪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撇下家庭去国外闯荡了,从此了无音讯,她跟着爸爸和奶奶长大,八岁那年,爸爸在一次车祸中摔下山崖丧命,经法医鉴定,他爸爸身体里的酒精浓度极高,属于酒后驾驶,并没有任何人为谋杀的迹象,事情便就此不了了之。
从那之后,二叔开始接管爸爸的公司,二叔很有商业头脑,短短几年时间就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化妆品公司经营成全国知名的连锁企业,他们一家也过上了上流社会的生活,但这一切不仅没能使自己和奶奶的生活有任何好转,反而越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每个月只能靠奶奶微薄的退休金度日,想要从二叔那里拿到给奶奶买药的钱,还要各种被二婶和言冰颜姐妹驱使,为了省钱,她只能自己学着做饭,当时手中的土豆打了个滑,她一不小心没有握住,锋利的菜刀直直切到手上……
如果可以选择,没有哪个孩子愿意逼迫自己快速成长。
白逸宸着意调查过言浅溪的身世,对她的过往也算有些了解,见状,不禁有些后悔,便也不再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着离开医院,令找了个离家近一些的诊所输液。
白逸宸记挂着言浅溪的病情,精力难免分散了些,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从他进医院开始,就有一双眼睛牢牢盯在自己身上。
京城
位于经济核心区的盛佑集团总部是这一带的地标性建筑,整栋大楼充满着浓郁的时尚气息,走进大楼,顺着观光电梯上到顶层,进入的却是另一片不一样的天地。
大厅极尽奢华,百年一遇的古董字画随处可见,精致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处处透着孤独清冷,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半封闭开间,二百七十度的旋转飘窗,将京城华灯初上的美丽夜景尽收眼底。
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灯光,隐约看到有男子略显落寞的身躯隐在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在一片黑色的衬托下,他英挺的身躯宛如神灵般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惧意,那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质,更像是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要将妄图接近他的所有人都打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