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白小竹。我奶曾经给我看的那本古书，上面几笔画竹，几笔勾勒山水，一看就是大家手笔，非常传神。

网上没有这样的图，没有这样的水墨竹。

我按照记忆里的样子，用PHOHTSHOP在电脑上画出来，终究差了点儿味道，但还说的过去。

看着电脑上的水墨画，我又想起了白小竹，伸手揉揉太阳穴，有点儿失落。突然觉得，脑子里的那只手如果还在，其实也挺不错，比自己孤零零的待在这座城市里，好很多。

下午六点下班，我直接去了烧烤摊打工，摊主叫王大勇，王哥，光着膀子烤肉串，烤馒头片，烤韭菜……只要能吃的，什么都烤。他媳妇怀孕八个多月了，行动不方便，在家养胎，不然根本用不着找我兼职，都是由她帮工。

忙完烧烤摊的事情，回刘婶儿的房子里睡了一夜，第二天继续上班。

是星期天。

到公司的时候，我看到了白主管。

她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化了淡淡的妆，睫毛细长，皮肤晶莹的泛着阳光，侧脸美的让人窒息。

我没敢多看。

公司里的男员工都不敢多看，从白主管房间门口匆匆走过，打卡，上班，井然有序。

小卓熬了一夜，眼睛里布满血丝，点了几滴眼药水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在我旁边的工作桌前坐着，呼吸节奏有些乱，目光略显呆滞。

“那个女的，我看到她了。”看到我坐下，小卓转过头来，声音沙哑：“半年前死的那个女的，昨天晚上我看见了，是个影子，从外面楼道飘过去……蒲凡，我没撒谎，真看见了，肯定是她。”

我皱皱眉头，给小卓倒了一杯热水：“卓哥，你加班太累了，要不要请一天假休息休息？”

“不行。”小卓喝光热水，摇了摇头：“我有房贷要还，不能请假，今晚还得加班——蒲凡，我真看到了，那影子像是穿着一身白衣服，没看到脚，就那么轻飘飘的从我眼前飘走。今天晚上你留下跟我做个伴儿不，给我壮壮胆，我怕那个女的害我。”

我犹豫一下，并不准备答应。

星期天，王哥的烧烤摊会很忙，我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合适。最关键的还是，如果这个时候撂挑子，这份兼职说不定就泡汤了，而那每天30块钱，对我而言很重要，是我迄今为止的全部收入。

临近中午的时候，老板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满脸通红，兴奋的像是刚刚中了五百万彩票，两眼都在放光：“白主管昨天公关，拿下了新都铭城的宣传广告，整个楼盘所有广告位，全是咱们的！”

“听到没有，公关去了。”小卓凑过脑袋，哀声叹气：“看吧，我就说白主管不简单，昨天估计是去陪新都铭城开发商了，还不知道发生点儿什么，哎，有钱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