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那位嬷嬷,一旁的小丫鬟又细问了几句,这才急匆匆地离开去去给夫人送信。
待陆嬷嬷走后,小丫鬟转身掀开帘子,灯火之中才看清她的面容,轻柔秀美的五官,眉眼之间一抬首,微皱娥眉突然松开,欣喜道:
“小姐,你可算醒了!”
此刻沈茗发愣地坐在床上,秀长如墨的长发披散着。她垂首摊开手,这双手白皙修长,看不出一丝伤痕,甚至是不染纤尘。
“小姐?”
冬竹快步到床边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额头。沈茗回神,看向她,冬竹的眼神中疑惑夹杂着关心,对刚唤来的丫鬟道:
“快去叫府医!。”
随即又凑近沈茗,声音有些担忧的问到: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这分明是她未出阁时的冬竹,俏丽文静。难道是自己做梦?
沈茗眨眼,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暗自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让她清醒,脑内思绪千转,忽然一个想法让她差点喜极而泣。
难道她这不是做梦,而是她重新回来了!
泪眼婆娑中,曾经的那一幕幕有重新涌入了脑海之中。
上一世她被那男人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心智,为了他沈茗几乎成了千古的罪人,更是疏远了身边的人,可以说为了那人的前程她倾尽所有。
然而换来的却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背叛和折磨,当那人终于得偿所愿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之后,曾经那伪装的假面也随着那向上的步伐一并撕去,袒露在了她的面前。
幸亏上天有眼,让她重生回来!
这么想着沈茗便掀开被子,欲要去梳妆台处,冬竹见了忙扶住,
“小姐,您的身体才刚刚好,可千万不能下地啊!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去做便可。”
担忧的声音声音瞬间将沈茗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敛住情绪转身看向冬竹。
见她眼底乌青,脸色有些苍白,一脸疲惫之态,纵使现在思绪万千也只得咽下去,关切的说到:
“冬竹,你守了那么久,也累了,你下去休息吧。”
“谢小姐体谅,冬竹不累。”
看着自家小姐,冬竹的心里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沈茗也不强求,便任由她扶着自己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女子,面色虽然有些苍白稚嫩,但容色俏丽,明眸皓齿,一看便是处尊养优的大家小姐,哪里还有半分怨妇的模样。
她伸手摸了摸额角,刺痛使她条件反射地微微皱眉,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她十四岁那年,她和二房的大小姐沈清清起了争执,被推倒撞伤了额头,昏迷了好几天。
齐周正年的八月初七。
她深刻地记得这个日子,因为擦了沈清清所谓“赔罪”的药,她的额角留了疤痕。
后来,为了周清乾,梳着齐眉穗,嫡女没了嫡女的样子。
贵家小姐皆是以样貌才华权势取人,为了讨好某些人,就以她额角上的疤痕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