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不知，你这个臭棋篓子竟迷上棋道了，玩忽职守跑去买书。”路祁川点着桌上的《石室仙机》，意有所指。

“就是不大精于此道，才想着研习一二，免得以后再扫了陛下的雅兴。”

池卿朗伸手要拿，书却被路祁川死死摁在桌上，“陛下，这可是微臣真金白银买的。”

“拿着朕的俸禄，却公干私事，处处留情……没收了！”路祁川把书拿起，拿在手里随手翻看着。

“陛下作为一国之君，尚且不务正业窥探良家女子，微臣这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池卿朗微微偏头，“微臣实在见不得如此卑劣之事，若视而不见，实非君子所为。”

“当真没有私心？”路祁川眼眸深邃。

池卿朗叹了口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可不是你眼中的弱女子，说不定，还是你搅了人家的好事。”路祁川嗤笑一声。

“微臣记得，陛下与余小姐不过是一面之缘，说了一句话就把人吓走了，怎么陛下口中倒对其颇有了解？”池卿朗好奇，“倒是微臣倒和余小姐颇为投缘。”

“走着瞧吧，我与她的缘分不足为外人道也。”路祁川起身从案头拿了个奏折，扔给池卿朗，“你若是闲得慌，就着手帮朕起草与西狄的和谈条约罢。”

池卿朗精神一振，“边关战事停了？”

路祁川点头，微微眯了眼，眼神阴鸷，“京城的事也该安排起来了……朕已经忍的够久了。”

——

余府

黄昏时分，红日西斜，映的院子里都是暖烘烘的。

屋里的光线暗下来，余慕言正凭窗而坐，一卷旧书搁在矮桌上，白玉般的手指夹着薄薄纸张。

青町掀开灯罩，点燃灯芯，“小姐仔细伤了眼睛。”

余慕言翻过一页，抬眼看向窗外。下人们来来往往的走动、抬东西的吆喝声掺杂着，热闹的不得了。

“老太太下午就叫周妈妈把小少爷带走了，说了以后要亲自管教小少爷。这会子，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青町窃笑道：“三姨娘一回来就被老太太罚去佛堂了，只怕还不知道呢！咱们有的好戏看了。”

余慕言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因为今日老太太要忙着余廷青的事，特意传话过来让余慕言不必过去伺候晚膳，所以余慕言早早就松了头发，此时长发半散，姿态慵懒的倚着，乌发雪肤，美的摄魂。

在暖橘的烛火旁，一双眼含着笑，水光潋滟，盈盈动人心，“好戏得等着父亲回来才能开锣。”

“老爷虽然偏着她，还能为她忤逆老夫人不成？”青町不相信。

余慕言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你就不知道了，三姨娘的眼泪说不准……真能哭软了父亲的心。”

“更何况，哪有母亲能争的过儿子，当娘的，心总是软一些。”

余慕言说着话，眼看着窗外云海翻涌，昏黄的落日被裹挟其间，一切都归于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