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图书馆当管理员，清理书上的灰尘，把别人归还的书放回原来的位置。薪水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了。”

灰离子终于吃完了糕点，抬起头来：“你们打算一直这样过下去？”

艾牧点点头。这时候窗外开始下雪了，风夹杂着雪拍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行的。”灰离子轻轻一笑，他推开椅子，低头俯视着惊讶的艾牧。“已逝之人啊，人世已不再有你的容身之所。你停留在亲近之人身边只会给他们带来不幸，试图与命运抗衡只会徒增悲伤。生与死为凡人不可逆转。我明白你的牵挂和眷念，但是，是时候离开了。”

“我......”艾牧握紧拳头，瞪着灰离子，他的头突然开始越来越痛，好像要从中间裂开。他努力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

他想起来了，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别紧张。”灰离子懒洋洋地坐回椅子上。

“我是死神，我的任务就是寻找逃避死亡的人，让他们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灰离子叹了口气。“这样的人很少出现......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艾牧没有说话。他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很简单，我只要在这里杀死你，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死神拿出一把枪，拉动套筒，相当随意地指着艾牧。

“你的妹妹艾拉，她应该会很伤心吧。在哀悼之余，她会把你葬在小镇旁的森林里，在你的坟墓上刻上‘我最亲爱的哥哥’几个字。每天黄昏时，来到你的墓碑前，放下一束白雏菊。然后，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一个人，然后把你忘掉。”

艾牧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沉。

“也许她会被人欺骗，孤零零地在街上，没有饭吃，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然后缩成一团，轻声叫着你的名字。”

“也许她会......”

这时，艾牧一脚踢翻桌子，在那一瞬间夺过手枪，反身指着灰离子。后者与倒下的椅子一起躺在地上，轻松地注视着逐渐逼近的枪口。

“别——别逼我开枪。”艾牧的面孔扭曲，既害怕又狰狞。“离开我家——离开这里——离开我的生活！”

“冷静......我没有恶意。”灰离子说。“我只是想和你谈个交易。”

艾牧执枪的手微微颤抖。“你放心不下你的妹妹吧。”灰离子说，“你担心你死了她会无法生活吧。所以你才没有离开，选择留在人世。”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说。”艾牧冷冷地说。

“一命换一命。”灰离子简短地说。“你帮我取他的性命，我就放你活下去。”

“谁的性命？”

“这个人的——就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的性命。”灰离子坐起来，向艾牧笑笑，“鉴于神的守则，我无法伤害人类，所以我需要借助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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